渡河小说网免费提供金石盟TXT全文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渡河小说网
渡河小说网 架空小说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推理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耽美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都市小说
好看的小说 大隋皇帝 倾城护爱 沈嫣日记 佛珠与表 暗夜妖姬 没落英雄 秘密女友 女友故事 狩猎香国 翠玲阿姨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渡河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石盟  作者:陈青云 书号:40704  时间:2017/10/3  字数:14241 
上一章   第二回 神秘丽人    下一章 ( → )
舒儿回头一看,老祖母已含笑站在身后,忙肃然为礼道:

  “还未睡么?”

  万氏点头道:

  “死亡石情形特殊,今晚这雷声更是特别,而且闪光着地之处,又在燕子山前,你愿不愿和我一同前去察看?”

  灵舒跳着道,

  “目前雨也住了,正好前往,只是风大,惟恐着凉,病上加病,何不让孙儿独自前去,如有所见,回来禀报,还不一样么?”

  万氏见孙儿衣薄单寒,天真稚气,想到他身怀绝症,无药可治,一生希望,将成泡影,不自觉的下泪来,但她又不愿招惹孩子伤感,故把脸转向别处,灵舒已知其意,一把拉着祖母的手,微笑劝道:

  “自闲云上人,道孙儿有病后,愁苦,可是老人家却又说过,人定胜天,孙儿受此鼓励,专心致力于内功修为,你看,我如今不是很健壮么?”

  说完,他轻松地跳了一跳,逗得老夫人也忍俊不,过了小溪,两人展开身法,陆灵舒有心使祖母开心,塌一纵,人如天马行空,奇快绝伦,一跃足有七八丈。

  万氏却不料他能在短短数月时光,便有如此进境,当下老兴大发,微抖双臂,一蹴而起,纵高七八文,蓦觉真气逆行,心里泛恶,几从空中直落而下,知道闲云上人,所言不假,忙强提真气,往前一掠,一个踉跄,几乎跌倒,灵舒已听到祖母落地,发出浊音,不由大吃一惊,遂返身倒跃,扶着万氏,凄然问道:

  “顾感不适么?能否让孙儿负着上山?”

  万氏摇头叹息道:

  “这点路,倒还难我不倒,只是真气逆行,大非佳兆,舒儿,从此以后,你得好好照顾自己。”

  灵舒也不觉落下泪来,半晌无言,他突然问道:

  “孙儿生母,倒底是生是死,可曾知道?”

  万氏脸色微变,暗地里却在留意灵舒,见他虽然有点激动,却还保持着礼智,遂强作笑容道:

  “你母亲行踪诡秘,来也不明,去也不明,这个谜,恐难得到准确答案了,言之必烦,不说也罢!”

  灵舒突然紧握着祖母的手,一手指着前面道:

  “你看?死亡石已被轰雷震为粉碎,岂非奇事?”

  那大石坐落之处,果然碎石四散,零非常,灵舒随意拾取一块,觉很远比一般石头为重,遂触发好奇之心,东一块,西一块,看一阵。

  这时大雨虽停,但远处有闪光,电闪之下,忽然一道乌光夺目,不由触发这孩子的灵机,心说:

  “这是何物,能随着闪电反光?”

  方氏也看出奇异,缓缓朝正中走去。

  舒儿笑道:

  “世间不论何物,只要害人,绝难幸免,这石头,死人不少,虽是无知之物,毕竟也遭雷劈了。”

  禹氏含笑未答,却在全神注意,似寻失物一般,灵舒眼锐,竟于闪电之时,记住那反光之处,忽找到一块长阔逾尺碎石,留神一看,不雀跃道:

  “心中要找之物,却被孙儿检出来了!”

  禹氏笑道:

  “你得了何物,这么欢喜?”

  灵舒捧着石头,一双眸,天真地望着祖母,含笑意,道:

  “你看!”

  那石头当中,却嵌着一物,体圆圆的,径逾两寸,乌溜溜的莹夺目,摸起来却很光滑。

  禹氏眉头一皱,似觉困惑道:

  “这东西非金非石,亦石办金,普天之下,恐怕谁也没法叫出它的名字来,何不小心砸碎石头,把它取出?”

  灵舒大喜过望,默运神功,一掌朝石上拍出,巨石应手而折,乌光连闪,那石珠遂落在地上。

  祖孙两人,又惊又喜,彼此鉴赏一阵,禹氏突从身边取出一只制造精美的乌漆革囊,默望舒儿微笑。

  灵舒喜道:

  “,你那来这般精致革囊?”

  禹氏笑道:

  “你不是认为已够聪明么?不妨猜猜!”

  “这定是当年行道江湖之物,如今用不着了,故拿来赠与孙儿!”灵舒含笑,脸天真,凝望祖母,静候回答。

  禹氏摇头,太息道:

  “这是你母亲随身之物,在她失踪之前,她把此囊留在我的房里,那是一十三年以前的事,如今你又成人了。…”

  她最后数语,似有无限凄凉和感慨,底下的话,隐,半晌,才继续说了出来。

  “已过之事,我真不愿再提,如你武功已臻大成,到时也就自然明白,所得石珠,不知其名,可能死亡的全部华,就是这点东西,也许就是那害人致死之物,这革囊,是件珍品,蛟皮作面,天孙紫锦作底,中间还嵌着湎铁一薄层,能避烈火兵刃暗器,你把这非金非石之手,纳入囊中,必可无害。”

  灵舒连忙接过,佩在身上。

  突闻暴喝一声:

  “打!”

  斜刺里,飞来一物,快如石火,灵舒猝不及防,顺手抓空,那东西,正打在革囊之上“匍”的一响,来物滑落,伏首默察,却是一只卵大的石头。

  革囊堪称一宝,毫无损坏,舒儿大怒,伏身弹足,往前直扑。

  但见一条灰影,迅如石火电掣,已飞落燕子山头。

  灵舒还待追赶。

  禹氏喝阻道:

  “舒儿,不可鲁莽,任他去罢。”

  那人似乎嗤的发出一声冷笑,嫣嫣余音,不断传来,灵舒又气又急,嘟着嘴道:

  “不是的话,我饶了他才怪哩!”

  禹氏笑道:

  “江湖上,性格古怪的人,多得不可胜数,此人尚无恶意,否则,以他这种手法,要想伤你,绝无困难,纵令他有害你之心,但总未曾把你打着,古云:‘但退一步地,何处不为人?’痴儿,从你束发受书,经虫子集,我半点都未曾忽略,竟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么?”

  吓得灵舒敛容下跪,不敢抬头。

  禹氏把孙儿挽起,立即返宅,那拾取之物,就摆在禹氏房里,虽经仔细鉴赏,毕竟无法断定,究属何物!但事情也奇,这位年事极高的老妇人,常患气,三天两,必定发作二次,哮之声,虽远隔数屋,犹清晰可闻,这几虽然发作次数不减,但显得轻松得多,这是近年来从未有过的事,不由使禹氏和舒儿大感惊奇。

  灵舒突连想到这块神秘石子,竟顺手把它挂在祖母头前,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疾病的威胁,如稍解除,这在没有得过重病的人,真是无法想象。

  韶光如天;秋尽冬来,三更已过,寒月窗,灵舒正趺着上,锻练那菩提妙谛。

  这种佛门至高无上的功夫,好容易才悟出十之六七,一经垂眉人定,立着杂念不生,随引发丹田真气,遍走全身,忽觉督脉灵台,真气受阻,于是息虎调龙,引,又感逆气上行,膈之间,裂,这才领悟闲云上人,谓自已身藏暗疾,手有鬼脉,在火候不到时,无法体会,功力渐进,立时反应出来,忙散去功力,呆在榻前,瞻前顾后,也不觉悲从中来。

  窗棂之上,突闻“冬”的一响,随有石子落地。

  灵舒惊道:

  “这可好!人在倒霉时,竟有人欺上门来。”他含着一股闷气,双掌往前一推,劈空掌风,随手而出,窗门划然而开,一式金燕穿帘,人即飘落户外。

  房子原面对后园,绿竹漪漪,枝格叶曳,疏影掠地,月枝头,景物清丽之极。

  这孩子,书卷之气十足,立时火气全消,于是背手仰头,贪看月,浑忘一切。

  那紧接山林的竹丛里,突传来一声冷笑道,

  “原来是一位少不更事的书呆子,未免白跑一趟。”

  灵舒心中一动,忙长揖为礼道:

  “是那位前辈高人?”

  “不必问谁,有胆你就跑来好了!”

  林子里,一阵籁籁之声,夜深人静里,这声音显得特别清晰,舒儿一声朗笑“蛰龙腾空”疾如飞矢,直往山头之上扑去。

  “好身法,只可惜火候稍嫌不足!”这分明是位妇人的声音,而且带着七分老气,遂逗发了灵舒的孩子气,一式“云里秋千”身子轻飘飘的往前掠去。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感叹地道:

  “阿弥陀佛,这是拼命!”

  东北角,一条灰影,冲天直上,迳朝木鱼山岭之上扑去。

  木鱼山形似僧尼用的红鱼,长阔十余里,除翠拍苍松之外,枫树极多,每到秋深,红叶似锦,而危岩削石间,野菊傲霜,黄白相间,互映成趣。

  灵舒踏枝而行,穷岩越岭,奇快无匹,前面的人,似乎被他追得有点不耐,又忽冷笑道:

  “小书痴,莫把好人当作恶人,灵岩里,深幽险峻,如果有胆前去,算你有种!”

  舒儿一怔神,想到祖母犹在病中,离家太久,如她醒来之后,发觉自己不在,岂不愁苦?不由把脚步立即停了下来,笑道:

  “家中还有祖母卧病,要试我的胆量,不妨就在此处上几手!”

  “贫尼遁迹空门,却不耐和后生晚辈,争长较短,要打,里的人,你才不是他的对手呢!”

  “这简直接近挑衅!士可死,不可辱!”舒儿不由大怒,暗道:

  “不论怎样我倒得往里瞧瞧!”

  想之间,略一停顿,前面的人,似已去远。

  灵舒双臂一抖,丹田真气上提,一式“鹤响天高”上拔五六丈,这一带,山峭壁,又陡又险,几个起落只惊得宿鸟争鸣,夜枭厉啸。

  灵岩,在木鱼岭的东北方,岩石酷似蛙形,内部中空,直通山腹,入口处,有如蛙嘴,四周,清泉环绕,大雨之前,白云如絮,雨过后,虹霓横空,景物千奇百变。

  登岩小憩,使人飘飘仙,乡下人颇有迷信色彩,每以虹霓白云,适当其处,以为系岩石之灵所致,遂称灵岩。

  越过山岭,折左而下,循石径可直达灵岩之上。

  小立岩头,只觉白沾裳,青衫微

  灵舒在前看了一看,山风吹来,呼呼作响,里黑黝黝的,又深又远,无事之时,自己也曾游过几次,何曾见甚人来?不由踟蹰好笑道:

  “今晚,明知受了人家的捉弄,不在家中睡觉,却来此处探幽,多划不来?”

  正待身而退,忽闪呼然一响,一块斗大石头,却朝自己头上疾落,还闻有人笑道:

  “莲花化石,打掉你三分痴处。”

  灵舒后退不及,顺势往前一纵,正好跃入里“崩”的一声,石头互撞之下,音波传入,发出轰轰之声,直若雷鸣。

  连番受,舒儿不免心中大愤,抱定主意:

  “无论如何,须遍历全,以免受人讽刺!”

  岩由入口处真往内穿,坡道陡峻,形极不规则,石钟顶和壁间,形成千奇百状鸟兽鱼虫,应有尽有。

  舒儿身上未带火摺,仗着曾习夜目,一丈以内,约略可以辨物。

  这岩,似无尽头,走了又走,不但杳无所见,而且寒气袭人。

  舒儿又好气,又好笑,几番想半途而返,终于忍住。

  蓦觉似有一种鼻息咻咻之音,因为人在里,声音听来非常清晰,循音辨物,明知一种极为凶猛的兽类,使舒儿产生戒心。

  但自己目力无法及远,如遇毒蛇猛兽,猝然而攻,黑暗中,无法及防,岂不坐以待毙?

  舒儿急中生智,随手拾了一块石子,凝运指力,挥手之间,朝前打去。

  陡闻“嗥”然一声大吼,只震得两耳聋,那东西,似乎怒极,一阵“啪啪”和岩石碎裂之音,不断传来。

  灵舒全身布真气,正想用内家罡力,劈出一掌,忽闻一种清脆悦耳的少女之声,出语警告道:

  “前面来人,赶紧退出吧?再往前行,便是死路!”

  这声音,直带磁,充着柔美和女魅力,使舒儿感到一身轻松,如卧花丛,细听黄鹂巧啭,令人心醉。

  灵舒被好奇心所惑,竟不顾危险,缓缓往前走来。

  突觉腥风扑鼻,一庞然大物,其快如风,朝舒儿身前,直袭而至,因为颇猝窄,左右两旁,无法闪避,舒儿不退反进,挫缩腿,两手擎天上击,劈出奇劲内家罡风,左肩之上,似乎挨了那东西一掌,又痛又麻,暗中袭击之物,眼带蓝光,也被掌风扫中“吧”的一声,摇石碎,这上面的石钟,也振落不少。

  “留心狒狒反击!”少女又出声警告。

  果闻“嗥”然一声大吼,地面蹬蹬作响。

  舒儿仗着夜目,已把对方看清,几乎吓出一声冷汗来。

  原来这东西头如巴斗,眼似铜铃,身高四尺以上,腿短长,双臂垂地,全身都长着长达三寸以上的黑,两掌大如蒲扇,双爪如钩,举步之间,碎石陷地,果然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狒狒。

  裂着一双怪嘴,圆睁着眼,凶威暴发,突地,前臂伏地,碧光闪闪,朝舒儿脸上不住扫,这正是它突击之前,次身作势。

  舒儿不由大骇,正待挥掌便击,那少女立又响起一阵急促声音:

  “此物力大无穷,刀难入,凶威暴发时,能裂人而噬,你手头并无宝刀神刃,如何是它敌手?赶紧逃命去罢!”

  灵舒此时,已受着一种好奇心所驱使,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全身真气布,其软如绵,坚逾刚,一念之间刚柔立判,这正是菩提妙谛的初步功力。

  狒狒身躯前移,缓抬右臂,探掌前递,其快如风,舒儿用了一式“绿叶连空”双手一圈,朝那掌之上探指点去。

  这一招,变得特快,正从永字八法中的啄字诀变化而来,指触掌,其坚如铁,舒儿内力疾吐,这恶物吼了一声,缩手不迭,又反手一圈,长臂在空中画了一道大弧,五指箕张,疾罩而下,这股腥风掌力,迫使舒儿心头一懔,就势一旋身,人已欺身而进,左手五指一合,趁旋转之势,化啄为挑,又从永字八法中的奇招式,变化而来;双方原已欺近,灵舒仗着轻灵疾快,乘虚一点,掌中恶兽血门,正是三十六大死之一。

  狒狒连挨两招,才知来人并不好惹,鼻息咻咻的往地下一蹲,又复蓄势待敌。

  灵舒心中还记着那发话的少女,这种带有磁的莺声,使他急于一见,忙往身后缓缓退去。

  内豁然开朗,黑暗之中似觉一模糊少女身形,惊喜之下,不顾危险,疾扑而来!

  那少女急道:

  “山奇一身武功,厉害无比,你既无法将它制住,如何可行?赶快设法逃命!”

  那怪兽,大声疾吼,全皆鸣,猛可里,朝上一跃,双臂连挥,壁上岩石应手而落,旋捧着一块斗大石头,朝着灵舒头上便砸。

  舒儿恐伤少女,左手一抄,正想把她拦带起,往后闪开。

  蓦闻少女娇咤道:

  “不准挨我!”

  这一喝,声具厉,不由使灵舒一呆,但大石已到身前,势挟排山之威,忙用摔碑手,朝着石块打去。

  掌石相接,其势过猛,石头虽被摔落,但也把舒儿震得手臂全酸,后退不及。

  那恶兽,已接近少女身前,似乎恨她多嘴,不由凶威大发,怒吼两声后,左臂爪箕张,往少女颈上捏来。

  只闻少女发出一种惨不忍闻的叫声,舒儿热血沸腾,大声喝道:

  “孽畜找死!”

  “燕子抄水”掠到那恶兽身旁,用出十成功力,一掌朝它背上拍出。

  这狒狒武功奇诡,竟把右掌朝后一抄“叶底偷桃”他手臂长过灵舒很多,一抄即到,眼看就得两败俱伤。

  此时少女声音,已带嘶哑,灵舒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左掌朝下一削,用的正是永字八法的努字诀,而且含着佛门菩提绝学,软绵绵的一股真力,把狒狒山奇这一抄,力道消去,自己一掌,随势疾吐,掌中灵台。

  山奇狂吼一声,左手立松,右足一弹,往后疾退。

  蹬蹬步履之音,只震得山摇晃,紧接着异吼连连,岩石如雨,疾落而下。

  灵舒已看出那少女两手竟带着手镣,而且移动之处,也只有数尺远近,她已失去抵抗能力,只要挨着一下,不死便伤。

  “伶香恤玉”之心,原是男子本,舒儿立把身子挡在她的前面,挥动双臂,勉强把打来的石子击落。

  少女已经萎顿不堪,息稍定之后,立对灵舒道:

  “我和你都在极度危险之中,惹怒此物,势必同归于尽,煞着还在后头,此处顶之上,有一把尺寸很短的剑,剑名阙光,那是在必要之时,它用来杀我之物,你如取得此剑,攻它谷道,或能取胜,也未可知,只是阙光虽利,水断凹鸿,陆斩虎豹,可惜尺寸太短,能否把山奇杀死,可毫无把握…”

  话犹未尽,那恶兽果然变更了主意。

  顶上的石钟,本是千奇百状,它竟朝上一跃,握着一倒垂的石柱,运腿如飞,把石钟打得纷纷的朝两人头上下落。

  这些都是数十斤,以至数百斤的硬块,只要挨上,非死必伤,虽然,灵舒靠着摔碑手法,把两人护住,但也不住这种奇异攻击。

  好在顶上倒垂之物,扫打一阵以后,山奇后足所及之处,都已扫光,不换位置,立变得无物可打。

  少女舒舒的急道:

  “宝剑就在那酷似钟形的石钟上,赶快去取,如果让它换了位,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舒儿只觉她口气舒兰,甜蜜的娇音,使人有一种特殊感觉,正待耸身上拔。

  不料狒狒早已捷足先登,它两只前爪抓着那倒垂石柱,身子一甩,立飞到那石钟之上。

  少女锐叫一声。

  灵舒大感惊震,心说:

  “阙光剑如被此物所得,那我们只有束手等死!”于是随手捡了一块斗大巨石,黑暗之中,狠狠朝着那石钟之上打但闻轰然一声巨震,石钟狒狒,同时从顶上掉了下来。

  一声呛啷,寒光四绕。

  少女急叫:

  “这是阙光发亮,赶快拾夺!”

  灵舒如猛虎出柙,往前一窜,不料那山奇见着闪光,也陡然忆及宝剑,猛往前扑,探爪便抓,舒儿较为轻巧,正好使用“蜻蜓探水”之术,贴地而掠,顺手一抄,正好把宝剑取上。

  山奇来势更猛,捞剑不着,一把却抓着舒儿大腿。

  说时迟,那时快,阙光呛的一声,一溜银光,鞘而出,舒儿顺手朝山奇臂上便,饶你臂坚如铁,这柄宝剑却是锋利异常,逾六寸的手臂,竟被阙光斩了一条长约三寸来长的口子。

  黑暗之中,仅凭夜目难于辨别这恶兽的伤痕,但闻异啸连连,舒儿脸上,似觉洒了不少腥臭难闻的血水。

  那少女,又在旁边提醒舒儿道:

  “恶兽受伤,速即猛击,迟则不及!”

  灵舒一剑得手,仗剑长啸,剑芒打闪,夺目生寒,他把从永字八法中自行悟出的剑诀,使了出来,但闻呼声震耳,幽暗古里,随着剑式,现出一团闪光,把恶兽山奇,紧紧圈定。

  少女却在一旁赞叹道:

  “这路剑法,果能穷造化之奇,只是内力不能达于剑梢,真气不继,势难持久,恐难克制这等恶物!”

  山奇果然挥动双,风随掌出,势若排山,一掌一式,猛猛朝那剑身崩去。

  灵舒但觉剑身压力奇重,嗡嗡之响不绝如缕,连环使上二十四招,一式重逾一式,于是奇招数,绝不能得心应手。

  那狒狒却是愈打愈勇,抓、崩、劈、点,硬接硬攻,正合上一句俗话“困兽犹斗”何况这东西力大无穷,灵舒已觉困倦不堪,暗道:

  “这样僵持不下,如何是好?”

  猛忆及身前这位少女,既能看出自己的剑道,功力一定不凡。

  借着剑身上嵌有明珠,亮光闪烁之下,已看出她的双手,不但带着手镣,连脖子上,也套上了蛟筋,无怪不能随意走动,立起下了一种奇异念头:

  “如果能斩她手镣,断去蛟筋,让她恢复自由,两人合敌-个恶兽,那危险岂不减少很多!”

  念头一涌,气壮百倍,暗把实力凝注右臂,刷刷刷,连环三剑“擎天一柱”、“昂目穿云”、“疾风暴雨”把山奇个手忙脚

  旋将手腕一沉,身子随剑式一矮,暗里抄起一块斗大石头,朝山奇上砸去。

  变生肘腋,狒狒受惊,只有往斜刺里倒纵,灵舒以进为退,疾回身,阙光随一转之势,卷起一条银练,匝地而起,指向山奇,却挟雷霆万钧之势,朝镣梏之上劈落。

  雷响剑啸,妆如石破天惊,镣梏立断,石里,光华嘹绕,紧裹着一位貌胜子都的少年,快似旋风卷烈火,朝少女身后一闪,少女啸道:

  “你手法真快,断镣斩缚,俐落之极,由我把这恶兽住,你拿宝剑刺它要害。”

  闪闪银光之下,已照着她那娇俏身材,一身碧蓝,头秀发,蛮楚楚,幽香袭人,但仓卒中,无法细看她的容貌,人在剑光中微微一晃后,业已欺近异兽身旁。

  一条巨大无比的黑影,捷比石火雷电,将周围空气,得如大海狂涛,排空直卷。

  灵舒恐少女受伤,忙挥阙光短剑,剑上光芒,暴而起,但舒儿短剑,还未击到恶兽身上,山奇的庞大身躯,已被一股奇劲掌风,震得往壁上一撞。

  舒儿剑落,底下一空,骤惊之下,手臂似乎被人轻轻一推,还闻笑语晏如,那声音似乎更带磁

  “瞧你凭地鲁葬,几乎把我伤着,山奇还未死呢!”

  舒儿一动,无意间,手肘触着一只软绵绵之物,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原来人家的房,正被自己的手肘个正着,那份俏丽颜面,几乎使自己怀疑是在梦中,生死关头,猝然惊,在复杂紧张的微妙心情下,手臂往下一垂,剑上光华大减。

  少女也觉娇羞难,粉脸低垂。

  闪光剑的两面,各嵌着三粒豆大明珠,照得剑身上,如一泓秋水,银光阅烁。

  但灵岩的中部,颇为广阔,剑上光华不强,银辉里,突见那山奇的身影,朝两人直窜而来,男女双方,本陶醉在一种惊喜的气氛中,暂把生死忘却,恶兽猛袭,少女二度发难。

  山奇用“灵猿扑枝”之式,少女则用“彩凤栖梧”一黑一蓝,疾逾惊雷掣电。

  恶兽长臂一圈,内含少林七十二神功之一的“抱树功”同巨于的黑臂,挟着一股腥风,扬合之间,朝少女拦便抱。

  “孽畜找死!”

  少女连环劈出两掌“摘香拾翠”、“步障摇红”掌分,疾含劲风,由身旁贴地飞出,卷起地下的碎石,发出一阵之音。

  山奇圈来之势,旋风也极为疾劲,风力一撞,几丝破空之声,由旋风里直而出。

  山奇厉嗥倒退,两手按,似乎受击。

  平地突然卷起一道银光,直绕恶兽身侧,嗥啸之声,椎心刺耳,倏地银光乍敛,山奇匐然而扑。

  少女知道灵舒业已得手,偏还关心已极,一式“皱莺出谷”俏生生的朝他身后一掠,右掌扣着舒儿左肩,往斜刺里一跃,还低声细语道:

  “山奇生残暴,不易死亡,我们赶紧避开要紧!”

  不待语毕,立即松开了手,转拉着舒儿衣服,朝向口走去。

  山奇中剑。剑从谷直达内腑,临死犹作最后挣,一阵翻滚,爪所及,碎右如雨,轰吼之声,全均为之震动,也不知经过若干时候,从石隙中传来一线晨光。

  地上,躺着一具黑尸,凸目裂嘴,状极骇人,灵舒拟将宝剑出,少女立即止住道:

  “动作要快,否则,它腹腔之内鲜血了出来,留心脏了衣服!”

  灵舒见她软语莺声,如一朵芙蓉,靛苞初放,不由爱上心来,浑身疲劳,已忘得一干二净,逐跳上前,将剑一,但闻吆的一声,鲜血直而出,蓝衫之上,血迹斑斑,不由尴尬之极。

  少女掩口微嗔道:

  “叫你小心,偏不听话,如你成这般模样,如何出得府?”

  舒儿纳剑还鞘,将手帕朝血迹之上,抹了又抹,微笑道:

  “能和妹子一道返家,骤得丽人,不知祖母如何喜法?”

  少女一怔神,随即恢复原有天真之状,含笑问道:

  “你没有父母么?”

  舒儿摇了摇头,两点热泪,不夺眶而出,回顾对方,粉脸上,也掠起一层暗影,似有无限心思,尽在不言,舒儿不由又怜又痛,暗道:

  “我们彼此,应是同病相怜,大约她也没有父母了,否则,何以会被恶人,这般幽起来?”逐笑问:

  “妹子芳名尊姓,烦不吝见示,使我也好称呼?”

  耳际,突响起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

  “论年龄,你应称我姐姐才对,大约冒失惯了…”

  舒儿俊脸一红,嚅嗫道:

  “哥哥妹妹,似乎容易叫得嘴响,而且一般习惯,也是如此。”

  对方微蹙双蛾,薄嗔道:

  “姐姐弟弟,还不一样么?说出你今年多大?”

  “小生庚周乙酉,虚长一十五岁?”

  “那还差得远呢?不但是姐姐,而且还是大姐姐呢!”

  看她云发雾鬓,翠袖低垂,一笑嫣然,美舒儿,不觉大

  为倾倒,幽深的古里,两美相对,耳鬓厮磨,宛如玉树环花,临风小立,彼此都觉陶醉了。

  旭月初升,灵舒请少女随同自己一道出,这妮子,手碧玉搔头,半晌未置可否,随后决然一笑,还柔情脉脉地看了舒儿一眼,言又止者再。

  灵舒急道:

  “寒门虽微,但犹可称温,还望妹子万勿见却!”

  “你可知道我来历不明,薄命红颜,尽皆祸水,你无意之间,把我从劫难中救了出来,如果让灾祸降临你的头上,岂不使我含恨一辈子!而且茂然而往,也难免惊世骇俗,依我所见,还是不去的好!”语虽娓娓,而且言来头头是道,但可苦了舒儿,却又不好勉强劝说,一时神回黯淡,凝若木

  少女一付剪水双眸,觑看灵舒,似已看穿他的心意,笑说:

  “看你这样子,多可伶!世事苍茫,瞬息万变,如不能把事情看透,那无异作茧蚕,自甘束缚,这道理,希望你好好体会!”

  灵舒叹道:

  “我幼攻诗书,何尝不解此道?只是你我一见,即如旧识,柑见容易,离别为难,这中间,或许就是人世所称的缘法,我也无法解释,此刻也不便多语…”

  少女接口笑道:

  “看清形,我不登门拜府,是不行的了!”

  门口,似有人接口道:

  “缘即是孽,孽即是缘,相见无缘,不如不见!你那能逃脱得了!”

  少女猛地一惊,双掌一合,直纵而出。

  灵舒也不敢怠慢,立即御尾追来。

  经过许多曲折迥环宽隘不等之处,双双已到口,耳际,却传来几声朗笑,还有那震耳佛号,一杵钟声,由雅嘹亮,在淡淡晨曦之下,越显得景物宜人。

  两人相视一笑。

  舒儿见少女头上青丝,极度凌乱,正想代她一理,少女微含笑意,羞怯地轻轻避开道:

  “公子爷,这可不是你干的活儿,三千烦恼丝,久未梳洗,只你一挨,惟恐越理越。”

  她一举一动,在在都含着少女的温柔婉变和优美,灵舒已着了。

  “木鱼山除你祖母外,似乎还隐藏着一位玄门高手,只是他这身武功,尚不是一人物!”

  “然则妹妹所见到的人,都胜过他了!”

  “当今武林中,高手辈出,南天八奇,难有敌手。…”

  “南天八奇?妹妹也知道么?那是怎样的人物?”

  “我也不清楚!”

  “是不是有位丐帮人物,随身还有四个貌像丑陋的童子。”

  少女脸色大变,娇躯几乎有点抖颤,急问:

  “你如何见过这魔头?”

  舒儿毫不隐瞒,把闲云禅师的事,一一道出。

  少女脸愁急,跺足道:

  “你和祖母,怎会管这桩闲事,说不定杀身之祸,就在眼前,这便如何是好?”

  这又触发了舒儿的豪气,淡淡一笑道:

  “我和祖母,都是患有怪症的人,如说丧气话,那是朝不夕保,但我抱着人定胜天,武以术道,决不让人世间有那种仗技横行的人,更不能见死不救。…”

  少女秀眉皱了一皱,拢近前握着舒儿脉腕,两道柔和的目光,却注视在他脸上,凝视一会,热泪如断线明珠,直落而下,正待开口,灵舒却抢先说道:

  “我身怀鬼脉,病在膏盲,攻之不可,达之不及。…”

  “谁告你?难道他有解救之法么?”

  “药能医假病,佛渡有缘人,闲云禅师,虽能看出症状,但无法可解。”

  少女凝望长天,除声叹息道:

  “这真是天意,无怪乎你遇上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未到明朗之时,多言徒人意!”说完话,她望着舒儿,脸上带着三分羞怯,随道:“我是慕容青娥,以后就叫我一声青妹好了!”

  东方大明,到了家,禹氏已守在门口候着。

  灵舒慌忙就地拜倒,青娥也跟在身后,下起跪来。

  老人家竟不问情由,一手一个,从地下拉起,笑脸堆道:

  “此事,我已略知梗概,但姑娘的大名,却付阙如!”

  灵舒忙把青娥的名字代说了,禹氏显得特别高兴,拉着这位绝世丽人,不住问长问短。

  慕容青娥,带着三分羞怯,似乎不敢挨近这位年高德劭的老祖母,但妙目波,深情款款,娇怒中含有三分稚气,而且有问必答,可是对自己的身世,却语焉不祥,仅云:

  “父母健在,曾习武功,因受恶人所害,为老父幽于此,并遗恶兽山奇,就近监视,饮食物品,均就干粮及附近山果充饥云云!”

  禹氏笑道:

  “不是老身以老卖老,像你这么一位温文娴静,貌似天仙的姑娘,再大的错,训斥几句,你还不会改么?何至幽?灵舒这孩子,文学武功,都是上乘,只是他体质单弱,使我亲心,姑娘此来他也有伴了,正可分去老身不少心事!”

  慕容青娥,突往禹氏身前一跪,粉目中热泪纷抛,悲声道:

  “老人家的话,晚辈只有感激而已,公子才情武学,都是上乘之选,只是晚辈这不祥之身,抱难言之隐,能在此间停留几,我也不愿先作预言,一切只有期诸来世!”

  最后一句,竟难以出声,好在禹氏和灵舒,也不再多问。

  就这样,青娥遂暂时留在陆家,纺织女红,厨下操作,温柔腕娈,处处能得禹氏心,但这妮子,却有一个怪癖,饮食起居,绝不挨近禹氏和舒儿,盥洗用具,也另备一处。

  禹氏不由诧异万分,肃容一问,必莹然涕,默默无言,起初,禹氏以为她有奇异洁癖,仔细观察,却又不然,目已和舒儿的冷饭残羹,本是置弃之物,她也欣然就食,毫不为意,但她用过之物,绝不许灵舒和禹氏稍触,而且善于察言辨,侍候殷勤,每到中霄,灵舒必起而锻练内罡,但一跳出窗户,这位深情款款的少女,必默立窗前,含笑相候,两人对手过招,灵舒已看出她不但有一身诡秘武功,而且煞风强劲,绝非自己所能比拟。

  少女就舒儿所习,常加指点批评,似乎想一口气,把自己所习所能,一举传授,不但如此,这妮子,还涉及群书,棋琴诗画,无一不能,而博闻强记,几可与灵舒齐头并进,每当闲暇,必就舒儿房中,诵背书为乐。

  这不啻相对画眉,虽不涉及儿女之私,但眷恋之情,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天清晨。

  两小入房请安问候,禹氏正跌坐运功,灵舒不由一怔神,暗道:

  “奇怪,气未愈,玄关难通,真气运行,处处受制,如何打起坐来?”正待逅巡退出,禹氏已张眼含笑道:

  “你两人来得正好,十余年的痼症。”

  “石头?”慕容青娥噫了一声,粉脸上现出一种奇异之,似乎人到绝望之际,突现出一线生机,喜悦和惊异之状,难以形容。

  灵舒也顿觉惊奇,忙从头上,取出那乌亮的圆石,递与青娥,并告诉她如何得着此物。

  少女全付精神,似乎贯注在这块石上,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灵舒笑道:

  “你如爱着,我就拿它赠你!”

  “真的?!”她觉得有点惘“这是天地间最难得之物,当今之世,除了一人以外,恐怕没有人能懂得他的来历和用途了。”

  “谁有这等本领?”

  “这是一位武林怪客,善冶剑之术,假癫狂以玩世,喜泛海以浮槎,状若九天神龙,一隐即现,世称离垢先生,除了他,实难找出第二人。”

  禹氏笑道:

  “这位前辈,在六十年前,即闻已归道山,如今谈他,岂不等于数说古董!”

  青娥粉脸一红,把乌光圆石,摆在革囊之内,顺手朝舒儿肩上一挂,笑道:

  “你把此物配着,没事时,可练习流星赶月的手法,但须牢记,指力不可用偏,而且小心把他砸碎!”

  大门外,疾传采一声清罄,接着佛声盈耳。

  灵舒笑道:

  “化缘者到!”

  “既来化缘,便是有缘,居土如心存轻薄,岂不有失厚道!”这声音,如当头喝,青娥和灵舒,彼此对看一眼,相顾动容。

  禹氏已离榻而起,缓缓答话道:

  “长者不记后生过,愚孙失礼之处,容老身谢罪便了!”

  一丝余音,看似低沉无力,究其实,这是震撼武林的“一字玄功”化为声音,往对方传去。

  禹氏身更不闲,点足间,已穿落帘外。

  灵舒青娥,也匆匆走出。 WwW.duHexs.Com
上一章   金石盟   下一章 ( → )
渡河小说网致力于打造无广告无弹窗的在线小说阅读网站,提供小说金石盟在线阅读,金石盟TXT全文最新章节,网站没有弹窗广告页面简洁。渡河小说网提供金石盟最新章节阅读与金石盟txt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渡河小说网。